花粉

（警示標語：內容兒童不宜，未滿十八歲者請自行跳過。）

（警示標語2：保守者不宜，聖人不宜。不宜，不宜。）

講一個今天騎車發生的故事。

春夏天（三到六月）是荷蘭最美的季節，百花綻放，天氣和煦。不過這段期間的花粉，真的非常可怕。

陽光一灑下來，就可以看到很多"粉塵"在空氣中飄浮；騎腳踏車時，這些粉塵像是抓狂的小蚊蟲，飛天蓋地的迎面撲來，讓人不斷咳嗽。

我後來才知道，那些"粉塵"就是傳說中的花粉。

這裡的花粉是肉眼可見的大小顆粒，加上氣候乾燥、強風一吹，騎車像是被大型的PM2.5攻擊 ORZ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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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聽說很多本來身強體壯的台灣人，在荷蘭待了一段時間後，身體會突然開始對花粉起免疫反應，也就是俗稱的「花粉症」。我有幾位朋友今年開始中標了，我也不禁有點擔心。

我邊揉鼻子，邊問團隊：「今年花粉也太兇猛了，我該不會要中標了吧？」

團隊翻翻報表：「嗯，目前看來是還好。你現在起的反應，是身體對異物粒子的排斥反應；就像人吸入灰塵，會不斷咳嗽那樣。這和典型的花粉症是不同的。不過你以後騎車還是戴個口罩，減少黏膜刺激。這麼做，也可以降低花粉症的機率。」

雖然不太理解機制，但之後就這麼做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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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正在停車時，突然聽到其中一名指導靈說：「呣，這樣算是被植物顏Ｘ了嗎？」

我震驚地停下步伐，瞪著那位指導靈。

WHAT THE HELL DID YOU JUST SAY?! （祢ㄊㄇㄉ剛剛說了甚麼？！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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指導靈看到我的反應，才發現麥克風沒關。

祂調整了一下角度，向我解釋：「抱歉，我忘記妳聽得到我說話，不小心沒關麥克風。我剛剛是在和其他指導靈討論，並沒有輕浮的意思。希望妳不要介意。」

確實，祂們雖然平常會和我開玩笑，但還不到開黃腔的地步。但怎麼會突然想到這個詞啊？

這位指導靈很認真地說：「我最近去好幾位人類家打工，發現男性人類似乎特別喜歡這個詞。我研究了一下詞義，就是生殖細胞沾上臉的意思。我覺得剛剛被花粉攻擊的情境，似乎也很適合使用。不過這個詞，在人類世界裡好像很敏感，不能亂說。所以我才會偷偷向其他指導靈請教，你今天的情況是不是可以這樣使用？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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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行！當然是不行！這個詞不可以亂用RRR！（崩潰）

​我深呼吸吐氣，耐心和這位指導靈解釋：「這個詞在人類社會裡，有非常強烈的性暗示和投射，是不可以隨意使用的。再來，植物花粉灑落在空中，並不是主動行為，而是被風吹後，自然而然地向外傳播。像這種自然順流的行為，並不符合人類男性征服的觀點，所以完全不適用。這樣祢理解了嗎？」

​我突然可以理解，原來爸爸媽媽在向小朋友解釋一些次文化（粗俗）用詞時，是這個心情啊。

​指導靈恍然大悟：「噢，原來如此。那我要用甚麼詞彙比較好？臉部被授粉，這樣可以嗎？」

​我：「我們只會形容花粉對身體造成的影響，並不會特別描述臉部和花粉的動作關係。因為在人類社會中，臉通常有尊嚴、面子的含意；任何對臉部進行的動作，都很容易被解讀為侵略性、脆弱的、親密的。在一般狀況下，我們並不會刻意形容這件事，以免顯得失禮、尷尬。」

​指導靈點點頭，迅速抄著筆記。

​我奇怪地問：「祢怎麼會突然對這個詞產生興趣啊？」

​指導靈尷尬搔頭：「我服務的幾位人類男性，近期對這個詞非常執著。日夜都念念不忘，像是在大腦中貼了滿版海報。因此我好奇，這個詞對人類來說是甚麼意義？即使讀了地球用語字典，我還是不太懂，到底有甚麼魅力。因此我在不同人類家打工時，就特別注意，人臉與外界互動的關係。」

​我受不瞭：「祢不能單純研究字詞啦。祢可以去看看那幾位人類男性的內分泌報告，從中取得一些線索。」

​指導靈再度豁然開朗：「原來如此！果然還是人類比較瞭解人類，謝謝。」

​我無言地看向哥哥，這哪來的天兵指導靈，感覺經驗不多啊。

哥哥笑笑解釋：「剛剛那位是見習指導靈，只在我們家短暫的觀摩，並沒有提供服務。祂確實資歷還很淺，有很多地方需要學習。祂的見習簽證快到期了，可能就想把握最後時間問問題，沒想到被妳聽到了。」

​哥哥忍笑：「只是我沒想到，這麼無俚頭的問題，妳可以解釋得這麼頭頭是道。屁寶，妳真的好適合當碎碎念的老師喔。」

​我這個口才和耐心，也是被祢磨出來的，好嗎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