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近工作滿忙的,午餐扒一扒就趕快繼續做。也發現說,只要壓力一大起來,我的速度就會不自覺加快。
打字快、煮菜快、吃飯快,講話也用飛的,就連上廁所都可以五秒解決(贏過很多男士?XD)。在這種情況下,我對於「下一個動作要幹嘛」和「事情是否在掌握內」有非常嚴格的要求;要是有人突然安插什麼進來,或是腳步跟不上我的節奏,都會讓我很想爆炸。
在這個狀態下,我可以短時間內完成多人份的工作。雖然快累死,但完成了超前的進度,彷彿用另一種方式證明著自己的能力,再次突破個人極限。
我發現這種工作速度,表面上帶來一種急速的快感/成就感,但背後其實有很強烈的焦慮——我必須完成所有的工作(無論份量是否合理)、每件事做得完美俐落。我彷彿不得不如此,對於「慢下來」充滿抵抗與恐懼。
我回想從小到大的成長經驗,「慢」真的沒帶給我過什麼好事。午餐吃得慢會被老師說不合群、功課寫得慢被懷疑在摸魚、工作進度慢被質疑能力有問題.......。慢,很容易成為團體裡的異數,甚至是弱者。我很少去質疑環境的要求是否合理,只是很固執地想說「我怎麼可能做不到,怎麼可能會輸」。
追求快狠準與其說是自我挑戰,不如說是透過破關,重複確認自己存在的價值。即使我長大了,知道快慢只是狀態的不同,與好壞無關;但在心底的某個深處,還是藏著一個擔心會被遺棄的小孩。
我問這個聲音,有沒有可能這些要求並不合理?有沒有可能,慢下來是正常的?身體是肉做的,誰不會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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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是我很小時候發生的事,以為不記得了;沒想到細細往下挖,畫面還如此鮮明。
在被推倒的當下,老師沒辦法幫我、爸媽來不及救我,只能靠自己抓住扶手。長期霸凌之下,年幼的我在那個瞬間產生很強烈的意念:「我只能靠自己去阻止別人的傷害。」
當時的我個性溫吞內向,朋友並不多;在老師眼裡就是個乖寶寶,沒什麼存在感。我發現,老師喜歡的孩子+朋友多的孩子,惡勢力最不敢動。於是我開始「練習」露出外向活潑的一面,也強迫自己加快速度——吃飯吃快點、作業寫快點,什麼都快一點。我要搶先別人一步,讓老師留下深刻的印象;同時露出活潑溫暖的一面,得到更多人的喜歡、建立自己的群體。
我,要努力打造屬於自己的安全氣囊,讓這些惡霸敬而遠之。
想想也滿心疼的,才不到六歲啊。
「即使依舊對『慢』感到慌張,但沒有關係,我允許自己用最舒服的速度,一步一步卸下盔甲。現在的我已經長大,有力量守護著重要的東西。我願意耐心守候,陪伴著當年的自己,慢慢復健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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