失缺的愛

週五寫了張清單,列出週末待辦事項。這是我的習慣,把平日沒能做完的瑣事寫來,利用假日處理。

可是這個週末,我突然對這一切感到厭倦。

我想要休息,躺著發呆,誰都不管。我抗拒總是維持著井然有序,渴望忠於自己的感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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於是我洗床單、出門逛街、運動,耍廢和睡覺。

每次想要休息,我的腦袋就會浮現一些聲音。他們像是超市的廣播,重複播放著令人煩躁的台詞。

「你為什麼這麼沒用?」「你怎麼這麼懶?」「你的抗壓性好差,好丟臉。」

這些聲音的語氣尖酸刻薄。「妳要禁得起這種罵,才能面對未來的挫折。」「若連這個都承受不住,以後就沒救了。」「一切都是為了你好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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傷人的毒藥,總是披著愛的糖衣。

理所當然的,要人張開嘴,吞。

我對祂們說:「我已經長大了,可以用我喜歡的方式過生活。我不再認同祢們強加的標籤。」

我不再掩飾內心的憤怒,把多年服毒的內傷都藉著畫筆,吐到了紙上;然後把這些標籤撕下來,扔到地上踩爛。

從來沒有人問過我需要什麼。

我還沒好好當過一回孩子,就被要求成為大人。

這個世界不公平。

我感覺到這是我六歲的吶喊,正在憤怒地尖叫、哭泣、摔東西,對一切充滿了憎恨和絕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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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摸摸心輪,告訴那個六歲的自己:「沒關係,我可以當你媽媽。」

她滿臉懷疑,繼續發著脾氣;我耐心等待,任她發洩,最後在意志力的拉鋸下,取得了她的信任。

她放下手中的玩具說:「我好累,想睡睡。」

整合的瞬間,我聽到一聲微弱的嘆息。那個嘆息是如此微弱又悲傷,稍不注意就會忽視。

「這樣的溫暖,是媽媽永遠不可能給我的愛。」

然後我們一起流下了眼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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整合後,我放鬆地過完一個無所事事的週末。

一事無成,世界依舊運轉。

不必這麼努力,生活還是可以過下去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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