夢境:辦公室集中營

這個禮拜每天都在作夢,大量整理潛意識的信念。

夢中的我面試上一間公司,公司內部的氛圍很奇怪,與其說是辦公室,感覺更像是集中營。員工們做什麼都要集體行動,接受嚴格軍事的訓練,甚至被師長羞辱都不能反抗,不然會受到更嚴厲的懲罰(私刑)。第一個月是試用期,沒通過的人都會被淘汰。

上了整天神經兮兮的班,我總算可以下班去診所看感冒,想不到櫃台小姐要求新病人要填表格,附上姓名、身分證字號...等資訊。我知道公司會侵犯員工隱私、查醫療紀錄,於是用化名看診。資料填到一半,突然好幾名暴徒衝進診所,我趕緊開槍自衛,幸好沒人受傷也成功擊退歹徒,但我病也看不成了,趕緊趁媒體抵達前離開。

隔幾天在公司內部受訓時,班主任突然走進教室,氣急敗壞問:「最近有沒有人去發生暴動的診所看診?我們懷疑開槍的人就在公司裡。這麼高調的行為會敗壞公司名聲,要接受處罰。」班主任的臉色超難看,懲處應該會很嚴厲。即使開槍是出於自衛,我也不敢承認。

公司說會用盡一切管道徹查,我想起當初是用化名看診,若公司透過診所監視器認出我的臉,可能還會再加上「偽造文書」的罪名......。要是留下案底,我的職涯就毀了。

我好焦慮,卻不知道要跟誰吐露這個沉重的秘密。

跟同事講,感覺會被出賣;跟家人說,又擔心被公司安插的眼線聽到。我覺得我需要找律師,證明自己的清白。我聯絡好友,問他有沒有推薦的人,拜託幫幫忙。朋友回了我很多,但都是在解釋這件事的因果,還沒講到重點(介紹律師),我就醒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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醒來後,整個胸口還是很沉重,彷彿自己即將要受到公司懲處。我和朋友討論這個夢,覺得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。

比如,這麼爛的公司幹嘛硬要待?明明是正當自衛,為什麼搞得好像自己是殺人放火?我不信任體制內的人(同事),因此選擇跟體制外的人(律師)求救,讓我免於受到公司懲處。然而,我卻從沒想過控告公司侵犯隱私權或離職。

突然發現,這一切的荒腔走板都因為──我想證明自己很強。

這間公司雖然體制很病態,但在外的名聲很好、薪水也多;為了得到掌聲和閃亮亮的頭銜,我刻意忽視內心的不安,努力說服自己:「能夠在這樣的體制順利存活下來,一定是很厲害的人!我要成為厲害的人!」

於是我忍耐、沉默、退讓,像是個幫兇,助長著公司的暴行。其實夢境裡努力自我說服的背後,也有一股深沉的不信任與自卑,並且影響著我找工作的心態。

「所有的公司都會迫害員工。我如果想要付得出帳單,最好忍耐。」「歐洲下半年經濟衰退,願意提供外國人簽證的工作會變少。不管新公司如何迫害員工,我都必須接受。」這是一個很裡面的聲音,和平常充滿自信的我完全不一樣。

我甚至發現,自己在談判合約的時候,心態居然是:「既然一定會被傷害,那至少找個醫療費給比較好的地方。」驚,原來我已經消極到自暴自棄的地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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思考完這個夢後,我才知道原來在自信的外表下,藏著這麼低落的自我價值感。

相信自己是有力量的、值得爭取權利的,對傷痕累累的我而言真的不太容易。這個夢我還要再好好想想,安撫內心的創傷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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