過勞背後的機制

休養的這段期間,我大約每2-3天就會寫紀錄。

身體感覺如何?心情怎麼樣?承受什麼壓力,目前有哪些症狀?有時候穿插些心情小語和生活感想。每篇都短短的,不求文辭修飾、結構工整,單純寫給自己看。

這樣的書寫方式,讓我可以在穩定的環境中,用文字卸除壓力,並持續觀察、紀錄自己的狀態;待有餘力時,再整理出部分重點,變成新文章的題材。

我好像慢慢摸索出一套新的方式,去平衡自我保存和群眾連結的需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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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天想談談「過勞」模式。

雖然過勞是一種不舒服的狀態,但我總是一再的重複它。

明明設立了一些措施,像是遵守休息時間、準時吃午餐、定期運動...等等,但基於不知明的因素,我還是容易用力過猛,不小心受傷。

這幾天靜下來觀察,我看到自己的過勞背後有兩個機制。只要刺激其中任一個,我就會奮不顧身的向前狂奔。

獎勵機制

當我在某件事情上(不限於工作)得到成就感或掌聲時,大腦會產生一些內分泌,讓我感到愉悅、興奮,想再繼續。

為了繼續取得這樣的快樂,我會進入更專注的模式,完全淡忘身體的需求。長時間下來便難以感到飢餓、屁股痠麻、等等的生理訊號。

比如說,前幾天早餐吃得晚,翻譯又正好在興頭上,我想說還不餓啊,乾脆跳過午餐吧。剛開始或許真的不餓,但接下來若真的有進食需求,我也感覺不到了。

一次又一次的累積,漸漸侵蝕掉健康存款,成為了脆弱易過勞的體質。

焦慮機制

當我感到焦慮,會更認真工作。

「雖然很累了,但一直拖著也沒辦法解決問題。努力是唯一可以克服問題的方式,要趕快振作起來!」

用意志力碾壓其他的需求,強迫自己必須要達成目標,受傷生病也在所不惜。

我過了好久才發現,這個嚴厲的自我鞭策,其實是媽媽的聲音。

我媽從小就要求很嚴格,不管生病了還怎樣,都要想辦法把事情做好;出社會後,我遇到的也是類似性格的主管。

我很常在焦慮和自責中工作著,即使現任主管明白表示「做不完也沒關係」,但只要任務沒完成,這些聲音就會不自覺跑出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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辨識出機制後,思考應對方針起來就輕鬆多了。

獎勵機制類似上癮問題,只要癮頭一發作,就什麼都感覺不到了。

當我感覺到自己為了追求快感,而不情願停下來時,我會提醒自己:「身體的資源很珍貴,要小心使用。休息是在幫身體充電,才能支持我繼續追求快感。」

每隔一個小時休息一次,即使當下感覺良好,還是強迫自己休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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針對焦慮機制,我告訴這些因恐懼而停不下來的自己:「現在的我已經長大了,可以保護自己。」

「我們過去習慣用硬撐的方式處理壓力,導致受傷。現在可以試試看其他方法,讓自己前進的同時也確保安全。雖然速度慢了點,但至少能平安抵達終點。」

當內在有安全感時,就能緩下來聽聽其他的建議。向他人求救、協商延期、變動責任範圍,都好過逼死自己。

而且從過往的經驗,祂們理解到若身體罷工,工作的進度會更加遙遙無期。耐心等待雖然緩慢,但是是比較聰明的選擇。

身體說:「我們現在還很脆弱,不適合處理任何壓力。如果妳對某件事開始感到焦慮緊繃,就要立刻放棄,讓自己休息;直到充飽電、恢復正常了,才能繼續作業。」

指導靈提醒:「如果特定事物讓你反覆感到焦慮,就要重新審視這個事物是否適合妳;或是妳有什麼工具,可以處理焦慮的觸發點。」

「我們觀察到,妳是真心喜歡並享受翻譯,只是太投入會不小心切換成工作模式,連帶引出一連串的創傷議題。

這樣的情況下,翻譯就可以留著,但要去審視工作模式——為何我的工作模式總是帶著『強迫』,好像必須透過自我虐待達成目標?我理想的工作模式是什麼樣子,和實際上有哪些落差?有沒有什麼方式,可以改變『我與工作』的關係?

這是有空可以想想的問題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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