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上跟家人吃飯,離開餐廳前,我想說上個廁所好了。
廁所入口用一塊布簾擋著,我突然覺得不太妙。布簾上的能量氣味濕濕臭臭的,是精怪才有的味道。
算了,裝死好了。我只是來撇尿的,沒事沒事。
我把天線收起來,在心裡默念「我是麻瓜我是麻瓜」,假裝沒看見牆壁磁磚上滿滿的黑色拖印痕跡。那是精怪留下的氣痕,黑黑綠綠的,應該是爬蟲類的精怪。
打開廁所門,一隻超巨大的精怪蹲在馬桶蓋上,微笑著對我招手。「來,妳來。」祂試著裝出和藹老人的聲音,嘴角咧到後腦勺,紫黑色的頭又腫又大,口水不斷地流下來。
我面無表情地甩上廁所門。馬的,把「我是麻瓜」當成阿彌陀佛唸,還是沒屁用。
我打開另一間廁所的門,又有一隻。這隻體積比較小,盤踞在廁所的電風扇上,不斷吐出蛇信:「快點,我餓了......」
人在上廁所的時候,會有微量陽氣排出,祂們就喜歡趁那個時候舔;有的比較囂張的,就喜歡直接從後腦勺跟背部摘人氣來吃。精怪之間也有地域性,彼此佔有一間廁所,不互相越界;除非其中一方壯大了,才會去搶奪地盤。
荷蘭的精怪體積大多為指甲片大小,目前看過最大的,頂多一個巴掌大。但剛剛廁所那兩隻,大概身高是90-120公分,差不多是小學生的高度。台灣的地氣果然不一樣。
話說回來,我只是要尿尿而已,為甚麼這麼難?
我緊急call out長老前來支援,長老飄過來,笑呵呵地說:「真不錯,台灣又多了一個抓耙仔了。妳不試著自己處理看看嗎?」
我大翻白眼,果然是設陷阱給我跳。「祂們力氣很大,我現在的能力還壓不住。不然祢們示範給我看。」
長老笑著點點頭,隨手丟出一張金色的網子,把蜥蜴精壓在天花板角落;其他間廁所的精怪大感不妙,還沒來得及逃走,就被長老射出的網子固定住。現在每間廁所的天花板上,都黏著一張金色網子,配上精怪大聲嚷嚷:「放我們出去,妳這個江湖騙子!!」
我,騙子?
長老笑著說:「我們特地隱身,祂們只看得到妳,看不到我們。本來以為妳是好吃的弱雞,結果居然被固定得死死,就只好罵妳騙子出氣了。」
長老指著天花板說:「我們會先示範一隻給妳看,剩下的兩隻就由妳處理。如果沒綁好,精怪逃走了,我們會把祂抓回來,練到妳會了為止。」
於是我的覺知就開始了廁所特訓(為甚麼是在這麼骯髒的地方RRR),直到我的肉身走出餐廳,覺知都還在廁所特訓中。
進入捷運站閘口後,森森終於回來了。
我:「剛剛課上得如何?」
森森沒好氣地說:「長老說我綁得太大力,會讓精怪瘀青受傷,要我學習用精巧的編織技術穩定網子結構,而不是單靠蠻力。吼,我哪管得了這麼多?廁所很髒耶(能量上),一秒都不想多待。祂們說我目前只有70分,勉強過關,然後還給一堆講義,叫我進修隔離汙濁能量的技術。下次出任務會用到。」
我大驚:「還有下次?!」
森森氣嘟嘟:「妳以為祂們會讓妳好好度假嗎?難得回台灣,就被抓去教召,我也很幹啊。」
喔不。我到底做了甚麼= =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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