休養日誌。Day 80

沉澱了一下,總算有力氣來紀錄。

周五和主管稍微交代目前的狀況,聊得還算愉快。掛上電話前,主管說:「如果你覺得身體好了些,想談談回歸工作的事,隨時可以跟我聯絡。當然,一切是尊重你的感受和公司醫生的判斷。這個決定權在你身上。」

她小心翼翼地說著,我微笑點頭,沒有多作回應。

本以為就這樣,沒什麼大不了。沒想到下午上瑜珈課時,在某個伸展動作中,我突然掀起強烈的恐慌──我要怎麼判斷,自己何時可以回去上班?我是否會重蹈覆轍,再次生病?我現在的身心狀態真的OK嗎?如果不OK,那難道我要一直請病假嗎?

我嘗試把注意力拉回身體上,深呼吸吐氣,把這些負面情緒呼出身體。恐慌程度稍微下降了,但我還是感到十分不安。

------

課程結束後,我拿起手機,把還依稀記得的幾個信念,寫進備忘錄裡。回到家,坐在書桌前,我嘗試壓抑想要逃走的心,靜下來閱讀自己的紀錄。

「我會重複的burnout,永遠沒辦法好起來。我會一直處於壞掉的狀態。」

「我不相信自己對壓力的評估和判斷。」

「只要別人逼迫,我就必須完成那件事。我沒有反抗的權利。」

「我要逼迫自己達成那些必須的事情。」

我發現身體對「逼迫」這兩個字特別有感覺。無論是別人逼我,還是我逼自己,只要出現任何微小的要求,即使是暗示性的,我就恐懼得發狂。

於是我針對最後兩個句子,做TAT。

前面都進行得很順利,沒有發生任何事;正當我準備進入下一步時,角落突然出現一個很銳利的聲音。

「我叫妳做甚麼,妳就做甚麼。不然我就殺了妳!」那是一個女人的聲音,祂面目猙獰的瞪著我。

祂的能量體積很小,身高大概只到我的膝蓋,像是一個微型的碎片,死死卡在我能量場中。我拉近距離凝視,發現祂的輪廓長得很像我媽,但又不完全是?

我故意扭動四肢,想要測試這個女人會如何反應。

這個女人就突然暴怒了,張開一嘴利牙,尖銳的指甲抓過來,像瘋子一樣尖叫:「我要殺死妳!我要把妳扒開來,殺死妳!我想對你幹嘛就幹嘛!!」

很有趣的是,整體的我並不害怕祂,因為我比祂強壯高大許多;但某部分的我好像真的縮起來了,瑟瑟發抖著躲到角落。我需要切換能量視角,才能理解發生了甚麼事。

於是我切換視角,看到一個小男孩縮著頭,蹲在角落,嚇得瑟瑟發抖。我問小男孩:「祢還好嗎?」

小男孩嚇得大氣都不敢喘一聲,連抬頭看我都不敢。小男孩非常恐懼,已經嚇得失去理智。

我用直覺感受,女人(外靈)並不是我要處理的重點,小男孩(前世)才是我需要專心安撫的對象。

故事有點可怕,沒興趣的人就直接跳到"雙分隔線結束"之後。

=======[雙分隔線開始]=============

這是一個受虐兒的故事。

那輩子的我並不是主導靈魂,而是擔任助手的角色,去分攤部分人生的壓力。K選擇了參與八歲前的人生,也就是這個孩子最劇烈的壓力時期。

這個孩子是奴婢所生,母親產下孩子沒多久就死了。奴婢的孩子身分很輕賤,加上沒有母親的保護,更是容易遭欺侮。主人根本不會花心思在祂身上,但看在是男孩的份上,將來也許有點用處,就隨意差遣另一名僕人作為保母。

這名保母的性情很不穩定,有強烈的精神疾病,她反覆無常的情緒,讓孩子十分驚嚇。

有的時候,她會潛入孩子的睡房,在孩子睡夢中時,用力抓住孩子的腳踝一路拖到廚房。她抓住孩子的手,放到熱氣奔騰滾水上空,輕輕地問:「你知道你做錯了甚麼事嗎?」

孩子嚇得語無倫次,他甚麼事都沒做,只能一直重複,我不要、我不要、我不要。

接著,保母把手指前緣,按進熱水裡三秒鐘,拿出來。

保母勒住孩子的脖子說:「再哭,我就把你的舌頭割掉。」

孩子看著保母近乎瘋狂的眼神,知道她是認真的。孩子嚇得把所有的尖叫和哭泣吞進了肚子裡,神智渙散的幾乎要飄出身體。

保母捏著孩子的臉說:「這樣才乖。我會這樣反覆訓練你的意志力,直到你可以好好控管自己所有的生理反應。」

保母很聰明,她總是讓傷勢控制在一定的範圍內,不會真的把孩子弄殘。每一晚,保母都會想出新的折磨花招,沒人出手拯救孩子;每一晚,孩子都無法安然睡去,神經兮兮地豎起耳朵,聽著門外的腳步聲。這個孩子不過才三歲。

孩子勉強長到八歲後,換另外一位靈魂接手。

我從靈界紀錄看到,這位孩子在十六歲時,結束了自己的生命。從小的受虐,讓他對一切都失去了熱情,而選擇離開這個世界。

=======[雙分隔線結束]=============

我終於可以理解,為甚麼當我感到"被逼迫"時,身體會有這麼劇烈的反應。我想要逃離現場,但我哪裡都去不了,只能僵在原地眼睜睜看著自己受虐。

於是我只能強力說服自己「這本來就是我要完成的事,忍過去就好。」不這樣逼自己,活不下去。對應到這輩子的模式,只要別人稍微對我施壓,我就會腦袋當機,重複告訴自己:對,我沒問題,一切只要照著對方說的話去做就好了。忍耐一下,就沒事了。

即使主管只是試探性的詢問,我馬上進入了解離僵直的狀態,無法感受到自己真實的需求。

處理到這個前世,真的讓我很傷心。

我邀請這個孩子,和我一起感受現在的環境是安全的,沒有任何危險會發生。我是一個安全的大人,我可以保護祂。沒有人能夠傷害祂。

於是我在接下來的TAT步驟,瞄準小男孩的需求,重複給予祂安全感、溫暖、和愛。我給了祂一個安全又溫暖的空間,裡面有昏黃的光,美好的食物,還有大大的棉被。

小男孩情緒安定下來後,緊緊抱著我痛哭,我感覺到那時因恐懼而四散的靈魂碎片,終於回到了身上。

在療癒的過程中,瘋狂女人也消失了。

我忍不住問K:「你當時沒辦法安排一些額外的資源,讓這個孩子不要受這麼多苦嗎?」

K默默搖頭:「這是主導靈魂的規劃,我不能隨意更改。另一方面,我們在黑道前世時犯下不少殺業,需要透過受虐的方式體會受害者的感覺。算是還業障,以及衡量接下來的人生要不要有類似的規劃。」

說真的,每次寫到這種社會議題的創傷,我都很無奈。即使在更高的靈魂層次有他們的考量和安排,但身為人類的我還是無法接受,也痛恨弱小受到傷害。

不小心挖出這個雷,讓我累了兩天。不過能整合這些碎片,也算是好事一樁吧!

沒有留言:

張貼留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