潘朵拉的盒子

回台灣的這陣子,都住家裡。距離近了,摩擦就多了,原生家庭的議題不斷冒上來。

長輩的種種無心(或有意)舉動,都可以讓我的怒氣值瞬間滿格。

我看到了很多原生家庭帶給自己的影響,但暫時處理不了。在如此接近刺激源的狀況下,冷靜思考,實在太難了。我逃回房間,努力地安撫衝出來的情緒,包含那些快抓狂的、譴責自我的、不甘心的,各種情緒。

最後祂們全部混在一起,成為了憤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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突然想起,國中時的我,就是被這樣的憤怒駕馭著。當時的我唯一的宣洩管道,就是寫字。

我寫了很多字,多愁善感的、犀利嘲諷的、侮辱傷人的......各式各樣的文字。化抽象的情緒為實體,再一一鎖在日記本裡;這樣的方式,讓少女時期的我得以喘息。

團隊提醒,把這些日記本拿出來看看;好多碎裂的內在小孩,都還藏在裡面。如今成年的我,可以試著牽起那個憤怒又不知所措的少女。

我:「難道不能用TAT,釋放這些情緒嗎?這樣就不必回想了。」我居然沒有再次閱讀的勇氣。

團隊拍拍我的背:「都可以。妳覺得適合就好。」祂們不強逼,向來只給建議。

但我深知,那個遍體鱗傷的我,需要被深深凝視著、聆聽著,才會心甘情願地回來。她想要被重視,感受到自己的存在是重要的。至少要一一看完過去的傷口,她才會甘願,從黑暗中走出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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朋友曾說,療癒是很辛苦的事。雖然辛苦(有時候甚至是痛苦),但因為愛,才會一直持續下去。

我看著一本本暗黑日記,總覺得好像潘朵拉的盒子。裡面紀錄著我最失控、脆弱、撕裂的過往。

直視深淵並不容易,甚至有些膽怯;但為了解救那個被困在暗處的自己,為了愛,我想放手一搏。

好,明天來看看舊日記吧。

雖然不見得會在網路上,繼續寫這個主題,但還是想紀錄決定開盒的這天。好重大的決定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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圖為觀音山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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